和金花們high tea後,晚上約了老豆媽咪Mr T在ISquare的南海一號晩膳。
言談甚歡。突然媽媽說她的好友兒子於上星期的車禍走了。家偉哥哥離開了。他才三十八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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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裡是福建人。小時候,鄉俚之間都是守望相助,互相照應的,年輕打工的一起做工,年老的聚在公園一起閒聊照顧小孩過日辰。
媽媽和好友感情很好,兩家人熟得要我和細佬稱呼好友做姨姨,叫她的兒子女兒做表哥表姐。家偉哥是表哥,穎穎和真真是表姐,長得很精緻漂亮。家裡住得近,小時候常去他們家作客,一起去公園玩。
「姨丈」也是爸爸從鄉間到香港的好友,懂水電木工,從前家裡有什麼事,姨丈立即來家裡修理,請他去飲茶他也堅拒,老實得很。連我那已過世的孤僻爺爺生前只有一個朋友,就是姨丈的爸爸。可想而知,他們是多麼好的一家人。
我通常和兩個表姐玩,始終年歲近。小學一年級上學期,和讀小六的家偉哥在同一間小學讀書,媽媽叫做風紀的家偉哥在學校照顧下我呢個小朋友。我依稀記得他曾幫我到校務處買書薄小文具以及冬天校褸的校徽,讓家人替我將校徽縫在大褸的口袋外面。
幾歲大的我覺得在學校裡的家偉哥很威風。小時候不懂得形容的感覺,現在懂得形容了,他非常靚仔,尖尖的下巴加明亮的眼睛和雙眼皮,靚仔過剛出道的木村拓哉和現在電視箱裡的小生。
很多年過去了,我仍記得一件小事。小一時有一天上美術課,老師講解了做什麼,派了一些彩紙回家做美術作業。笨頭笨腦的我,回家後完全忘記了要做什麼。那時很害怕,又不敢向爸媽說,怕他們駡我上課不留心。
無可奈何下一邊哭一邊打電話給家偉哥,百痴的我問他記不記得他小學一年級時做什麼美術作業。當然家偉哥幫不了我。
於是我把黄色和綠色的彩紙在白畫紙上亂貼一通。第二天老師問我是什麼,我求其噏說這是菠蘿,老師竟然說很好,拿來貼堂,向全班小朋友解說如何在這抽象的黃綠畫作上看出菠蘿。現在想起來覺得很好笑。
小學一年級下學期爸爸替我轉去了另一間小學,說這所小學是名校。就是在這小學裡我認識了此生與共的好友金花們。
長大了加上搬屋,很少再見到家偉哥和表姐們。但媽媽依舊和姨姨有聯絡,閒時update下我他們的近況。
近年只和家偉哥通了一通半小時的電話,他仍熱情地叫我乳名晶晶,問我一些專業的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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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偉哥有妻子,一對稚子。自己新成立的防盜器材公司近年越做越好,一些連鎖超市及個人用品店和電器鋪都幫襯他。聽說表姐要臨時接掌公司生意,希望一切順利。
整晚也很難過。Mr T和我約定,如何有任何嬲對方的事,不能帶到第二天。因為人生無常,如果第二天來不及原諒對方而沒有留下片言隻語就離開,這實在太遺憾了。
家偉哥哥,一路好走。